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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8月1日,太行山中的许村国际艺术节又要举办,渠岩和王长百又完成了筹备工作。这是一个越来越引起大家关注和真正在乡村与乡民互动的艺术家的独立项目。
这些年来,随着艺术介入社会的命题越来越突显,有关艺术家的乡村建设,也成为了展览和争论中的热门话题。当然,那些坚守艺术本体论而反对艺术社会学的人,总抱着不认同的态度,种种质疑都是围绕着艺术的社会学结果为依据,而不是从其程序价值而言的。这个程序价值即:艺术家的行为本身,到底有什么可能性提供给社会思考。当然那些反对者也会拿出社会学家的例子说,艺术家如何地做不到社会学家这样专业,但这只是那些不在社会学领域里的艺术家们,自己做出来的想当然的单向判断,他们代替不了社会学领域的反应,最多用的是他们思维简单的判断公式——介入社会要社会学家来做才专业。
这些艺术家没有看到,在社会学领域,艺术家的行动本身却让那些专家们看到了,与他们作研究的方式完全不同的优势和不同点,哪怕是田野调查的社会学家也觉得,艺术家是用他特别的情感而做的作品。在这个方面,艺术家从其学习艺术的时候就开始培养出来的实验性精神和不确定性冒险,为他们在社会上的多样性介入提供可能,所以他们的行动常常给社会学家带来惊讶,并且认为这是与社会学家不同的介入社会的方式。 事实上,我们已经要对这样的现象重新认识了,介入社会对于艺术家和社会学家来说,不是谁专业不专业的问题,而是这两个不同的领域如何能成为一个共同体,彼此各在一个工作的侧面展开工作,然后彼此又互为找点合作点。
许村是由艺术家渠岩参与乡村建设实践的所在地,当我将渠岩这样的一个社会实践策划成了“许村计划”展览后,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其中成为许村的志愿者。视觉和实际行动是艺术家习惯的方式,渠岩正是从将许村作视觉上的改造而开始的乡村建设,以老房子的原貌注入新的结构和打造干净的小广场,现在已经成为了“许村计划”的标志,而后在许村以国际艺术节的活动方式,展开乡村孩子的艺术助学,也成了它的核心的方式,借助中西方的艺术家在许村国际艺术节,美术助学、钢琴助学和英语助学都在同时展开。
中国艺术30年,一直有一条主线是涉及到乡村话题的,可以有这样的概括,早年是画乡村,乡土现实主义在当时就这样火起来了,但很快就成为了风情商品画;而后是拍乡村,影像和行为涉及到的乡村题材,或者直接用乡村资源成了一种样式,它在中国当代艺术走向国际舞台时成为了一种中国符号,这种符号到现在还存在,有些打着乡村旗号的活动,说是建设乡村,其实最多是拿乡村当他们玩耍的舞台布景,或者只是把乡村作为由头而与乡村建设没有关系。
“许村计划”不是这样的,首先许村计划不是一个项目,去许村也不是去接活干,而是把它当作一个非营利的社会作品去做,从渠岩开始介入许村到“许村计划”做成了展览,许村成为了一种舆论方式,就是乡村建设还可以用艺术的力量来推动,当然由于艺术家建立了非营利的形象,而专家志愿者也开始成了许村乡建中真正的人力资源,艺术家和社会学家都以独立的专家身份,回应着渠岩在许村的理念,也可见,艺术家在这样的乡村建设的个体活动中,其影响力和文化趣味是完全不同的,中国的行为方式喜欢独奏而不屑于重奏,很难见到小组制或者合作制的,人们总是喜欢看着别人搞的东西,自己也模仿着另起炉灶,还美其名曰自己原创,这是一代代由于没有受到过学科思维训练而导致的,而在许村,“每个人持续做一次义工,这就是艺术”的理论已经得到了志愿者们的认同,渠岩是一个许村乡村建设的创始人,但现在更多是一个召集者,而许村已经成为志愿者希望体现其艺术家方式的一种活动,从中国乃至世界各地的一些专家到了许村,一年一年地积累着对乡村建设的思考,只有实践才有心得,每当有人问“许村计划”能持续多久的时候——我总是说,至少许村可以留下乡村建设的思想成果,这些成果正在以实践的汇集方式得以出现,像东南大学出版社刚出版的《艺术乡建:许村重塑启示录》一书那样,而分享者是各位许村志愿者和各位读者。